A在分享他面試的經驗時,彷彿展現了過度的恐懼及自我懷疑--面試人員的問題許多時候都被理解為對他的質疑,難怪他在面試過程中會有凍結及腦海空白的狀態。
GestaltTherapy 有figure/ground的概念,相信每一個外顯的問題(figure)都由過去的經驗(ground)建構而成的,往往ground 都深藏在身體的某部位。於是,我邀請A留意自己的內在看看有些什麼感受,他察覺到在胸口左上方繃緊。在我支持下,他更深入地探索這繃緊而覺察到無以名狀的恐懼,彷彿他不適合這世界而將被淘汰,然後失聲痛哭 。
在A面對如此強烈毀滅性的恐懼時,我嘗試以各種方式讓他感覺到我的連結,陪伴他一起去承載 、消化這極度的恐懼。再次,在我支持下他去接觸胸口的繃緊,兒時的創傷逐漸浮現出來--當他有不符合媽媽要求的行為時,就會被趕出門外,至到他失聲痛哭一段時間後,才被回應。因此,他常有這自己不符合他人的要求而被遺棄的感受,對他人的反應有極度敏感及過度反應。深深地困在這兒時創傷內,總是抱著此傷痕與外界互動!
望著這受傷的身軀,我嘗試溫良地回應他,告訴他這不是他的錯,他可以與我不同的,我看見並欣賞他的獨特。這回應讓他的呼吸變深長有力,眼神集中,身體鬆弛,開始察覺到現在與過去的不同。然後。。。
堅定地看著我說:「這察覺至少使我開始不再這樣地對待自己--自我懷疑、自我壓制、自我懲罰。」
我:「你的眼神、說法深深觸動了我! 」
他如釋重負地微笑也使我胸口更鬆弛,呼吸舒暢。
我們相對地望著對方呼吸一段時間後,他告訴這覺察使他更體諒媽媽的限制及難處,也開始對自己及身處的環境有不同看法。
在回家的路途上,他給傳來這首詩:
若是天黑
若是天黑,連繁星也會哭泣
被關在門外的孩子
用盡力氣才能,喚來煩躁的母親
但懲罰還是會發生嗎
在只有聽話才能活下去的地方
送你去學習改造,認錯的才能
連自己也怕
可是終有一天,有人會大聲呼喊
有人會發現
他也會看到繁星下的孩子
一起看日出,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