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五波新冠病毒侵襲下,焦慮情緒不免充斥整個社會,在缺乏對Omicron較科學、全面的資訊及足夠的支援下,有些人不免有過份擔心的反應,甚至受困於恐懼中。雖然沒有染上病毒,但卻活在病毒的陰影下--與世隔絕。但完全地取消正常的人際交往及適當的戶外活動,對我們身、心、靈的負面影響是否會更大呢?
在這些考量下,我們於是向各別人士提供線上輔導、小組工作及工作坊,為的是以不同的方式回應大家與他人連結的需要。讓大家可以繼續地獲享良性互動、能量流動及被看見的喜悅。或許有人會對網上輔導抱有保留態度,特別是relational & body work取向的靜觀完形療法是否適合線上工作呢?
無可否認的,實體見面的直接實在的、同處一個空間的接觸感是無法替代的。但線上也有它獨特的優勢,因攝像頭使我們更清楚看到對方的表情及察覺到微細的變化,更容易貼近對方的情感互動。同時,對方也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更能夠察覺到被自己壓抑的情感。此外,線上的虛擬世界也製造了獨特的空間感 -- 既近且遠, 虛擬世界卻使小組參加者的私密空間(房間)互通。
或許這獨特的空間感使參加者體驗到展現自己較私密的部份並沒想像中困難及危險。所以參加者都較主動地表達自己的內心感受、成長的創傷及互相回應支持,雖然大部份參加者是第一次見面且以線上視像方式進行。
而在安全被支援的環境中展現自己的傷口,本身就是一個療癒過程,就算是線上的。其中一位組員因在親密關係中常經歷被漠視貶低,因而常以討好他人的方式與人交往,忽略自身的感受、身體也相對僵硬。當他開始可以在小組中展現自己的處境,並得到回應支持,他讓自己進入一個新的被看見的經驗,被觸動而流淚,身體也開始放鬆。於是,小組組長邀請他停留在被觸動的經驗中,看看有什麼事會發生。他泛著淚光說:「我感覺到我的傷痛被看見、回應,而眼淚使我的傷痛得予流動,不再受困,鬆弛的身體彷彿在告訴我,我在療癒的路上。」而他的眼淚也觸動了另一位參加者,使對方對眼淚有嶄新的看法 -- 眼淚是上天的禮物,我可以用它來表達感受、與人連結。眼淚並非是負面的!
線上參予也使參加者有更大的空間做出更符合自己當下狀況的選擇。比如,另一位參加者因暫時無法承載太強烈的情感或 聆聽與自己類似的經驗,而選擇以較抽離的方式參予,關掉Mic,啍自己喜歡的歌,但又沒阻礙到人。這經驗也讓他重新審視自己的人際交往模式,察覺到自己常假設外在是危險的,所以僵硬地保護自己,無法顯露自己,也難於與他人連結。當他向小組顯露自己僵化脆弱的一面時,組員們對他的接納使較自信和自在,表露自己想以小孩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面前(小時需要支援因離婚而鬱悶的母親,小孩的身份極少在他成長過程中出現) 。而他如小孩般在大家面前活動身體卻觸動了另一位組員,引起共鳴。這位組員表達想如他般真又自在地活動自己的身體。於是,組長邀請這位組員隨心所欲地活動同時意識到自己在他人面前活動,漸漸地其他人隔著熒光幕也受感染,開始活動自己、模仿及回應他人的動作。這能量的互動交流使大家更自信自在,體驗到真正的自由是在接納中得予實現,一個健康的關係只會促進個人成長而非約束成長。
線上小組使我們虛擬地進入對方的生活空間,這虛擬又真實地進入彼此的世界,擴展我們對彼此的認識,也創造更多的可能性。在一個創傷後遺症線上小組的其中一節,大家在分享創傷對自己的影響,自己常活在焦慮、猜疑、憤怒、怕懼。。。中。因而,自己的社交模式僵化地以退縮或攻擊的自我防禦方式展現,使身旁的人不知所措,自己也常自責以此方式對待支持自己的人。當大家在分享如何提醒自己是安全的及以其他更有效的方式與人互動時,其中一位參加者的熒光幕出現一隻貓懶洋洋地躺著曬太陽。於是,我就邀請大家去留意這隻貓,大家都驚嘆及羨慕貓的從容自在,自己卻好久沒這樣活著了,身體總是緊繃防備的。我就邀請大家望著熒光幕上的貓,模仿它身處於安全環境的身體,去享受安全的時刻。大家都感受到放鬆的喜樂,藉此我提醒他們在安全環境下是可以放鬆,享受那一刻,就如貓一樣當我們遇到危險時也有能力靈活地自我防禦、保自己,不必長時間處於警惕狀態。「是的,我們浪費了許多精力去防禦他人,沒有享受許多安全的時光,我們還生活在已過去的傷害中,也忘了當面對真正的危險時,我們是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一位參加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