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長期經驗憂鬱情緒、恐慌、自我形象低落及無力感。過度的恐慌焦慮嚴重地影響她與孩子的相處,特別是在教孩子做功課時,她會不受控制的發脾氣,然後自責。希望透過自我批評可以改善自己,然後有更大的恐慌,然後。。。。在這惡性循環下,她身心疲憊,開始選擇退縮,長時間憂鬱無力,需要長時間的休息睡眠。然後, 指責自己無用只會睡覺,沒盡好媽媽的本份。。。
聽著C不斷地指責貶低自己時,除了感到心酸外,我也對C的恐慌有好奇。於是,邀請她留意我怎麼回應她的恐慌,
「我感到被接納,沒有指責,呼吸也較自然了。」她說。
「哦!原來害怕是需要陪伴,不是指責。」我回應。
於是,我邀請她在我的陪伴下去看看恐慌在她身體的那部份,去聽聽恐慌的需要,嘗試不將恐慌定為負面的。起初,她發覺到她的腸絞痛,兒時父母離異、手足分離的痛苦害怕浮現出來,媽媽常恐嚇她會遺棄她,因為她不乖!
我看著她問:「最終,媽媽有遺棄過你嗎?」
「沒有!媽媽單獨照顧我,太累了,但從來無遺棄我!」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回應我。
「哦!原來媽媽不懂得好好照顧妳,在香港又沒有親朋好友。獨自養育你很無力,好累。」
這發現使她顯著的變化--面容較鬆弛、呼吸較平穩、對母親較體諒及自我效能感也提升。當我邀請她再次留意絞痛的腸時,她不再躲避或指責絞痛的腸,而是用手及呼吸去照顧這受傷的部份。絞痛也逐漸消失。。。
然後,我邀請她進入要幫孩子做功課的情景。這次她察覺到胃不舒服,甚至有作嘔的感覺。我先支持她把過度的焦慮嘔吐出來,特別是她常把自己兒時若自己表現不好將被遺棄的恐慌投射在自己的現狀及兒子的功課表現上。
在我的支持及引導下,她逐漸把兒時的焦慮吐出,也看清現狀沒有兒時那麼惡劣。她有接納及支持自己的丈夫及朋友,並且她和丈夫並不會遺棄兒子,就算他學業成績差。看清了現狀,她也較能去接觸藏在胃內的恐慌。
C:「我看到一個大肥膏,它越變越大,撐得我的胃好痛。我想像過去一樣離開,去睡覺,不看它、不感覺它。」
我:「看看我是否和你在一起? 陪伴你? (C點頭) 那讓我陪妳一起去接觸大肥膏,記得恐慌需要的是陪伴。呼吸將空氣輸送給你,看看會發生什麼事?」
C:「我越靠近它,它就變得越細。我一走開,它就脹大!」
我:「是的,脹大是想引起妳注意,陪伴它。讓我陪伴你繼續陪伴它。」
C: 「現在大肥膏一層層地跌落,變成一顆珍珠。那些跌落在地的外層都是兒時被恐嚇的片段。珍珠卻是我經過這痛楚的成長,使我更理解及接納別人的痛苦及局限。」
我就邀請她將不再適合她的外層呼出去,不再是她的一部份。然後,讓珍珠陪伴她去教兒子做功課。她不再恐慌無力,珍珠教她用不同方法去陪伴兒子做功課,她是陪伴而非教 。她只需陪伴支持兒子按照自己的需要去做功課,不再為應該怎樣做功課和他拉扯爭吵。而做錯只是學習過程的一部份,不再是無可救藥的錯誤!
她只是一位陪伴者,就如陪伴自己恐慌一樣,讓大肥膏變成一顆珍珠!